文 | 小L
我是一個陪讀媽媽，今年是我陪女兒來新加坡讀書的第5年。我和老公互相是對方的初戀，為了女兒的學業，我們共同做了他在國內打拚事業，我陪女兒來新加坡讀書的決定。
01
我們很要好，丈夫很會維持愛情的溫度： 每年他都會來新加坡陪我們一兩個月，每年12月學生假期，我們也會回國陪陪他陪陪長輩。
他很有儀式感，生日、節日、紀念日，都記得用各種方式表達。就算是疫情，他也冒著感染的風險，來新加坡陪我過了白色情人節。
只要我們在一起，他都會變著花樣陪我陪女兒。我曾以為，我們是別人羨慕的「一路甜蜜恩愛走到白頭」的那一種。 卻沒想到，他送給我結婚15年的大禮，竟然是「離婚」兩個字。
上個月，我收到了一通老公打來的電話，很久，對面都沒有聲音，就在我以為信號有問題的時候，他講了一句：我們離婚吧！
我愣住了，舉著電話半天也沒有反應。女兒在旁邊搶手機，一下就抓了過去，興奮地喊了好幾聲爸爸，一會兒又嘟嘟囔囔地回來把手機給我，抱怨道：爸爸怎麼回事，還沒說話就掛了。
我努力把淚水憋回眼眶裡，哄她去上畫畫網課。
02
那之後，整整兩個星期，我發過去的信息，他都沒有回，打電話也不接。無論是追問為什麼，罵他，求他，他都不回信息，也不接電話。我又不敢給爸媽和公婆打電話，雙方老人身體都不太好，我怕刺激到他們。
這兩個星期我幾乎每晚都失眠，不停檢討我自己，到底哪裡做的不好，讓平常對我這麼好的老公絕情到這一步。
我不敢跟國內的親戚朋友說，在新加坡認識的朋友幾乎每天都被我「騷擾」，陪我分析。可是，我想再多，我老公就是一個電話不接，一句信息不回，就像消失了一樣。
我越來越慌，忍不住打電話給我婆婆試探，說老公最近打電話不勤，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兒。婆婆嘆了口氣，說我也說不清你們的事，你們自己解決吧。就把電話掛了。
看來，確實發生了我不知道的大事。
03
我思前想後不能再猶豫了，把女兒託付給好朋友照顧，訂了機票。自己哪怕隔離28天，也要回國跟他見一面說清楚。
沒等我回國，有人耐不住了。就在我跟婆婆打電話的第二天，我手機里，多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：他太累了，放過他好嗎？
這個號碼，我記得，是我們曾經共同的同事，大學追了他很久的那位。 我打過去，質問她什麼意思。
她說：你和你女兒是吸血鬼嗎？一個家庭全靠XX（我現在想起來很噁心，還是稱呼他XX好了）一個人撐著，你知道他為了賺夠你們在新加坡花的錢，工作有多拼嗎？
他胃出血2次，都是我陪他去的醫院，你根本都不知道這事兒吧？！還有他爸爸去年住院，你一天都沒有回來照顧，你知道他的親戚都怎麼罵他嗎？他三年就給自己買了幾件衣服，卻被你念叨花了2萬多飛新加坡過什麼情人節……
一開始，我還和她爭辯，她越說越細，越說暴露越多。 我知道，這個男人，留不住了。
04
我一直不知道，我和女兒的「歲月靜好」背後，不止有個能幹、樂觀和寬厚的爸爸，也有一個隱忍不說，漸行漸遠的丈夫。
我能說什麼呢？說我也找了工作，補貼家用，只是賺的少？說我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女兒，一個人也很辛苦？這些，我的「好丈夫」都知道，也曾經說「老婆你辛苦了，等女兒大一點就好了」。 女兒還沒有長大，這一切都變了。
我打字打了好多遍，又刪了好多遍，還是把信息發了出去：好，我同意，不過女兒歸我，你也要付贍養費。她讀書和生活的費用，你要負責。
這次的信息，他回了，他說，每個月我只能給5000，直到妞妞18歲，我可以一次性給付清，雙方都方便。房子我們一人一半，我會掛出去賣掉。我以後，可能很難去新加坡看妞妞，如果她想見我，回國的時候可以來上海。
學經濟的男的狠起來，帳算得真清啊！
我看著他回的信息，瞬間眼淚就下來了。這是早就想好的嗎？這是在心裡計劃了很多遍了吧？ 5000？是按他工資的20%算的？掐著兒女撫養費的最底線來的吧！呵呵，真好！那些投資理財什麼的，一分都沒算進去吧。連對女兒都這麼吝嗇……
我氣的手都在抖，過了很久，才平復下來，問他：這是你和肖靜一起算的？你爸媽也知道了是嗎？
他回：不關他們的事，是我累了。
呵呵，累了！當初看著朋友們都送孩子留學，先提出來想讓女兒到新加坡讀書，看我也有點心動，就勸我辭職陪讀的，是誰？？？
那個說一輩子給我和女兒做靠山的，是誰？
我一個女人自己帶著女兒在這個陌生的國家，一切都需要重來，什麼依靠都沒有，遇到噁心的色狼房東，連夜帶著女兒搬家，我不累嗎？我生病都不敢躺在床上，還要接送孩子，陪她寫作業，我不累嗎？
有時候，想想自己本來比XX還高的職位，想想自己曾經風光的職場，我夜裡在洗手間捂著臉哭，生怕女兒聽到，我心裡不難過嗎？
來新加坡的頭兩年，女兒考了兩次AEIS都沒考進新加坡政府小學，我打退堂鼓的時候，是誰天天勸我為女兒好，不要半途而廢？
我以為，一切都會慢慢變得越來越好。他職位越坐越高，女兒也終於考入了新加坡政府小學。我也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兼職工作，我和女兒漸漸融入了新加坡的生活。 就像他說的那樣，「咱們為孩子再堅持幾年，我也留意新加坡這邊的工作機會，都會好的，說不定過兩年咱們就團聚了。」 沒等到團聚，等到一句，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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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nextpage}你剛起來說一句，「我變心了，被另外一個女人隨時在身邊的關懷感動了」，我還敬你是條漢子！
多好的藉口啊，累了！反正山遙路遠，我也無法舍下女兒回中國抓姦——更何況，以我對XX的了解，現在肯定還是「發乎情止乎禮」的階段，抓，也抓不到。
05
也許真的是分開太久了，一開始再好的情分，再盡力維持，也回不到當初的濃烈。 除了最初的震驚，我竟然也很快接受我們要離婚這件事。不想哀求，也不想回頭。
我只是不甘心，接受XX所謂的「公平公正的財產分割」。
好姐妹幫我約了國內的律師線上諮詢，卻被告訴說，我沒有證據的話，即使我回去跟他打離婚官司，最好的結果也跟現在他給的條件差不多。他的理財產品，大多在他父母名下，不能算是夫妻共同財產。而且，如果他跟我爭女兒的話，我還有很大機率會失去監護權。我現在的工作收入和穩定程度，都不如他。
我還能怎樣呢？求他多分一點給我，給他女兒嗎？
說實話，事到如今，我不後悔曾經的付出，哪怕看錯人，哪怕被辜負，我也不會因為遇人不淑，就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愛，活下去的勇氣。
我現在唯一難過的，是不知道如何跟女兒說。她就要小六會考了，最近天天念叨爸爸為什麼不跟她視頻。我不知道，爸爸最近做大項目，工作忙這個藉口，還能敷衍多久。
我想要儘快跟女兒攤牌，卻一想到她那麼愛她的爸爸，就想要流淚。人生的殘酷，為什麼這麼早就讓這樣單純的孩子了解呢？
06
如果你也是和我一樣獨自帶孩子來新加坡讀書的媽媽，我想說，無論和老公關係再好，儘量有一份自己的事業。如果現在還不能自己做事，用理財的名義也好，用買買買的名義也好，想辦法給自己和孩子存點錢。不要像我，傻傻把理財大權完全交給丈夫。
如果你還沒來，三思而後行。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經住距離的考驗，那些明星分手最多的理由，也是「聚少離多」。
謝謝姐妹們，看完我這一篇嘮叨，寫完，我也輕鬆很多。過幾天，我會跟女兒講一個故事：爸爸不壞，只是累了。放心，媽媽，永遠也不會累。